撰文/本刊记者  彭雅

“贵州既无油田，又无炼厂，全省的成品油供应完全依赖外部调入。虽然地处西部山区，但我们对油品的质量、使用的安全、环保的标准，从来都不落人后。就像这次国四柴油升级换代，我们在整个西南地区都算行动较快的。”中国石化销售有限公司贵州石油分公司（以下简称“中石化贵州分公司”）总经理何建新说。

从1959年开始有记录的56号汽油起，到1999年正式上市的97号汽油，从柴油、普通柴油再到国四标准车用柴油，贵州的成油品之路不断“蝶变”，如今已进入“跑步前进时代”，未来更加任重道远。

历程：从“低标号”到“清洁化”

“1982年，我刚参加工作，很清楚的记得，当年贵州全省汽柴油消费总量是28万吨，那会儿还是‘含铅汽油’时代。” 中石化贵州分公司数质量处处长刘胜兰回忆，当时70号汽油仍在售，那种刺鼻的味道，至今让他难忘。

有关资料表明，含铅气体通过呼吸道进入人体的肺部，其吸收沉积率为30％至50％，体内的铅有90％至95％形成难溶性的磷酸铅，沉积于骨骼。铅主要是损害骨骼造血系统和神经系统。为了控制汽车废气造成的铅污染，不少国家采取禁止或限制添加四乙基铅的办法，即推广无铅汽油，控制汽车废气排放，减少汽油中的铅含量，从而减轻城市的铅污染。

 国家环保局根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大气污染防治法》等有关法规作出决定：在全国范围内，自2000年１月１日起禁止生产车用含铅汽油，自该年７月１日起，禁止销售和使用含铅汽油，全面推广使用90号（研究法）以上无铅汽油。

贵州紧随北京、上海、天津等城市之后，加入了禁用含铅汽油的行列。1999年，贵州挥手告别含铅汽油。

然而，为保护环境，从上世纪开始，世界各国(地区)均在不断提高油品质量。1993年至2009年，欧洲陆续将油品质量升级至欧5标准，其汽油标准和柴油标准是同步升级的。从2000年开始，美国22个州实施“Tier 1”（一级）汽车排放和燃料标准，2004至2006年陆续升级至“Tier 2”（二级）标准。此外，韩国、日本等国也在不断升级油品质量。

压力之下，我国的油品质量升级行动不断提速。

根据中国石化石油化工科学研究院提供给本刊的资料显示，我国的油品质量升级行动不断提速，经历了“低标号、高标号、无铅化、清洁化”等4个阶段。20世纪90年代以前，我国燃油标准升级主要是提高汽油辛烷值，淘汰56号、70号和76号等低标号汽油；90年代主要是汽油无铅化；本世纪以来主要是降低硫含量。

现状：油企联手守护“碧水蓝天”

“国家速度”必然推动着“地方速度”——

2004年7月1日，贵州开始实施国二排放标准；

2007年7月1日，贵州禁止国二排放标准，开始实施国三排放标准；

2013年12月31日24时起,贵州省内所有成品油经营企业销售的车用汽油全部升级为国四标准，不再销售国三标准的车用汽油；

2015年 3月20日零时起，贵州省所有加油站禁止销售达不到国四标准的车用柴油；

按照国务院提出的油品质量升级时间表，2018年起将在全国执行国5标准车用汽、柴油。

随着油品质量的不断提高，石化企业对环保的自律也愈加严格。据了解，在新老油品置换时，中国石化、中国石油、中国航油等销售企业都会对所属油库和加油站的管线、油罐进行彻底清洗，并聘请专业清罐队伍对需要置换的油罐进行罐底余油、油泥等杂物清理。在加油站油品置换期间，为确保油品质量符合国家的新标准要求，销售企业反复检验油品质量3次以上，结果全部合格才进入市场销售。

中国石化贵州分公司于2013年至2015年三年间实施“碧水蓝天”环保行动也可圈可点。

4月9日，本刊记者在贵阳乌当区温泉1站看到，每个加油枪上都装有一个橡胶质地的“皮碗”，当加油时，这个“皮碗”正好把汽车的油箱口罩住。

“这是‘碧水蓝天’计划里的油气回收项目，别看这个不起眼的小皮碗，正是有了它，加油站的油气味道基本上消失了，不仅进一步保障了加油站的安全，还更有利于加油员和车主们的身体健康。”温泉1站站长代亮说。

中石化贵州分公司安全环保处处长石锦献介绍，该公司一直高度重视环保工作，数十年来没有发生任何环境污染事故。“碧水蓝天”环保专项治理计划自2013年开始实施，该公司确定了三年期间环保治理工作目标：一是新建凯里等5座油库油污水处理装置；二是全省479座加油站进行油水分离池改造；三是贵阳等10座油库安装油气回收装置；四是全省816座加油站进行油气回收改造。

“由于汽油的易挥发特性，约占汽油销售总量万分之三的油气（VOCs挥发性有机物）会排入大气，对人体健康和生态安全有一定影响，如果高效收集和密闭存储油气，并将收集到的油气集中回收利用，具有较好的环境和社会效益。”何建新说，仅在贵州公司开展油气回收改造一个项目，就约需资金4.2亿元，截至目前，全省已有三分之一的中石化加油站进行了油气回收改造。

值得一提是，为进一步促进贵州省成品油管理工作科学化、规范化，2014年1月，在贵州省商务厅大力支持下，由中石化、中石油、中航油等大型成品油经营企业率先发起，遵义三力公司、秦海储运公司、贵州国储物流公司等全省范围内各成品油批发、仓储以及零售企业共同成立了贵州省成品油流通商会。

“长期以来，我省成品油流通领域管理模式较为单一，偏重于政府监管，企业的主动性不强，这已不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高速发展的迫切需求。未来成品油流通商会将积极发挥政府与企业间纽带作用，强化行业自律，自觉维护市场秩序，完善监督机制，参与市场管理，联手守护贵州的‘碧水蓝天’。”贵州省成品油流通商会副秘书长刘天相表示。

据了解，今年2月，贵州省成品油流通商会就面向全社会，同过媒体宣传、车友号召等形式，向全社会发起了非标油的危害性拒绝经销及使用“坚决抵制非标油品，营造和谐消费环境”倡议。

展望：或将很快接轨国际标准

“其实中国老百姓现在有个误区，总认为咱们用的汽柴油差国外好几个档次，可事实并非如此。”刘天相指出，总体来看，美国标准严于欧洲标准，美国加州标准是全球最为严格的。

按照研究法辛烷值计算，执行欧盟标准的德国和英国汽油牌号均为95号，韩国汽油牌号为91号和94号，日本为89号和96号，印度为91号和95号，俄罗斯为80号、91号、92号、95号和98号，南非为91号、93号和95号。

“汽油和柴油均属成品油的主要产品，由原油生产加工获得。一直以来，我国原油的对外依存度非常高。2014年，中国进口石油3亿吨，对外依存度高达58.8%。”刘胜兰介绍，中国的进口石油多为质量较差的高硫原油，这又为炼化增加了很大难度。但是过去十年，无论是新建炼厂，还是老炼厂的扩建改造，中国石化充分考虑到了原油劣质化和环保方面的要求，采用世界主流炼化工艺，配套建设先进的汽、柴油加氢和脱硫环保装置，累计投入了2000多亿元，用于成品油质量升级。

现在，中国的汽油标准从2000年的硫含量不大于1500ppm（ppm为浓度计量单位，1ppm为百万分之一）下降到国五的不大于10ppm，下降了99.3%，这是最重要的一个指标，已经达到与前面所述各国相当的水平。但客观来讲，烯烃、芳烃含量以及蒸汽压指标与国际先进水平，也就是美国加州的水平相比，仍有差距。

“小时候，我们跟在汽车后面跑，闻汽油味。而如今，路上的车多了，但汽油味却越来越淡。浓与淡之间，中国油企用10年时间走完了欧美国家二、三十年的油品升级路。”刘胜兰感慨。

2014年5月正式发布的《贵州省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实施方案》（以下简称《方案》）明确：到2017年，全省空气质量有所改善，优良天数逐年提高，可吸入颗粒物(PM10)浓度比2012年下降5%以上。贵阳市、遵义市细颗粒物(PM2.5)年均浓度比2013年削减7%以上，贵阳市环境空气质量要稳定保持在全国重点城市前列。

《方案》规定：经检测不达标车辆不发放机动车环保合格标志，不得上路行驶。鼓励出租车每年更换高效尾气净化装置。在2015年底前。省级和9个市(州)的10个机动车排污监控平台全部投运。采取划定限行区域、经济补偿等方式，逐步淘汰黄标车和老旧车辆。到2015年底，基本淘汰2005年底前注册营运的“黄标车”;到2017年底，全省范围基本淘汰“黄标车”。

《方案》还确定了未来贵州提升燃油品质省油品升级的具体时间表： 2017年底，全省供应符合国家第五阶段标准的车用汽、柴油。加油站不得销售和供应不符合标准的车用汽、柴油。

业内人士透露，随着治理雾霾的呼声日益高涨，国标委有消息称车用汽、柴油国五标准的全国实施日期可能将提前至2016年年底，比国五标准的原规定缩短一年。这就意味着，贵州的成品油质量很快又将实现大跨步飞跃，与国际水平全面接轨。

观点：油品升级是全社会的责任

“但是，油品质量升级速度和效果，绝不能只盯着石油石化企业，实际上，全社会都有责任。”刘天相指出。

他告诉记者，上世纪70、80年代，欧洲国家的大气污染也曾非常严重，一开始，他们也想了很多办法来治理汽车尾气排放，包括使用甲醇作为汽车动力燃料等，但后来，这些方法的效果都不好。通过不断的摸爬滚打，他们确立了最后的路径：在不断提升油品质量的同时，同时提高汽车的排放标准，结果是石化产业和汽车产业相互推动，不仅解决了排污难题，也促进了两个产业的快速发展。

“坦白讲，曾经有过一段时间，中国的油品质量是不好，现在油品不断升级，但更高的油品标准离不开更高标准的车企标准。”刘天相认为，在加快油品质量升级步伐的同时，也要推动汽车排放标准升级。同时，油品升级速度的快慢，还与供应商的生产能力、施工方的建设效率也有直接关系，是对整个产业链协作的考验。

“油品升级不可避免会带来油价的适度调整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，每一个成品油消费者，都为油品升级贡献了力量。”刘天相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