踽踽独行 无常之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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踽踽独行 无常之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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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体: 发布时间:2015-01-12 15:01:00 打印本页 关闭本页   

杨正书擦拭机器摄影:彭波)

任勇军检修摄影:彭波)

撰文/本刊通讯员 田果果   摄影/彭波

【题记】

选择水电,就意味着选择了淡泊的日子。

水电人对家的思念,如同候鸟,总在天色渐暗时来临。我们知道,故乡的黄昏里,光明追赶着黑暗躲避的时候,母亲的炊烟,一定在这个时候升起,但我们不知道,故乡风吹出的阵阵炊烟,能不能够来到遥远的这里。

可我们由衷爱着这份工作,它的美难以言说,就像春天里,看见俊俏的斑鸠,紫红的桑葚,说不出内心的感动一样。

我们常伫立在野花遍野的山头,望向雄伟的大坝,朵朵涛花勾勒出我们娉婷的梦想,献给我们的岗位、电站以及我们内心对水电的忠诚和热爱。

麦芒熟透的季节,新的种子正萌芽在那片熟悉的田野。

他们生命里最好的年华,是在碧水边上过去的。不是听着浣衣姑娘高亢悦耳的歌声,而是终日面对着轰隆作响的机组,在常人难以忍受的枯燥寂寥里度过。

常会感叹水电人们超凡的执行力。让人想起西藏那些寺庙里描绘壁画的僧人,从日出画到日落,即使在黑夜,手持着蜡烛也要继续工作。杨家湾梯级电站的这群水电人像极了这些坚持自我修行的僧人,用尽一生,立定心意,只做一件事。不同的仅仅是,一个是手持画笔的僧侣,一个是穿梭在机房的水电人。一个在无人的大殿里面对他的空白墙面,在无垠的时间里,面对他的信仰和界限。一个却是在寂寥的深山里面对他的电站,对抗人烟稀少赐予的虚无,面对他的信仰和界限。

 

嫁汉不嫁水电郎

赤水河边有首打油诗,是这样说的:嫁汉不嫁水电郎,一年四季到处忙,春夏秋冬不见面,回家一包脏衣裳。

马滩电站,班长任勇军,就是这样的一个水电郎。一个永远穿着蓝色工装在厂房忙碌的水电郎,他的工作服已经不新了,棉布的衣服,洗几水就旧了。蓝色虽是耐脏的,但即便站远了看,也会清晰瞧见好些暗印,大部分是日常维护运行或检修机器时留下的油迹,染了就掉不下去,再慢慢变暗黄,就像时光,一寸寸的在上面留下了痕迹。

时间幽微穿过,这蓝色工装上的泛黄痕迹,像他奉献给水电的那些美好年华,是止不住的往事幻化。

任勇军的家在习水县城,距电站38公里。

有人说,在交通发达的现代社会,38公里很近,开车不过半小时。任勇军有时却几个月回不了家一次。水电站一旦进入检修期,这一群人,是连着几个月的时间,早上六点多起床,一直忙到晚上八、九点才收工,午饭几乎都是在一边的空地上,草草刨上两口算完事,放下碗,立马又拿上工具开始检修。

整个检修期下来,超常的劳动强度和不规律的作息时间会让他们整整瘦上一圈。加上整日穿着布满油污的工作服和满脸的胡茬,这样形象的汉子,真的不能算是姑娘们心仪的对象。

又有人说,38公里,如果是家到工作地点的距离,算是很远了,可任勇军又是个随叫随到的人,接到电站的工作电话,会立马从家出发,不足1小时便赶到电站。

我常想起蔡锷投身反袁大计,要与小凤仙生离之时说的那句话,奈何!七尺之躯,已许国,再难许卿!世上事总是难两全,一个人的心装的全是工作,家庭在心房的位置就只剩下了一点儿了。

任勇军的儿子只有两岁多,正是需要父亲在身旁陪伴的幼龄,家中只有妻子一人照料上下。任勇军长年累月在外不说,还学上了大禹治水,三过家门而不入,电站派他去习水县城买检修材料,饶是走到了家门口,已然几十天没回家,也没进屋看一眼。

任勇军不是杨家湾电站的一个特例,水电郎们都这样,连杨家湾梯级电站的驾驶员张小兵也是这样。梯级电站共有三个电站,只有一个驾驶员,电站的人常听到张小兵的媳妇儿打电话来与他吵架,埋怨他不顾家,常是吵到伤心时,手机也往地上使劲摔,电站的一个员工说:我都亲眼见他摔过两次手机了,家属不理解也正常,换作任何一个人,都不会理解我们的工作性质的。

所以,世人才常说,嫁人不能嫁英雄,英雄是全民的,不是一个女子独有的,他的心里装了天下,装了万民,哪里还有空处去装一个女子,去装一个小家。

但世间的清朗风月,如同一种静默的昭示,它总在说:世界空阔,你总默默奉献于底处,这才是人世最郑重最崇高的事。所以,这样的水电郎,姑娘们虽嘴上唱着不嫁不嫁,心里又是对他们崇拜仰慕的吧。

 

碧海晴天 剑胆琴心

又到值班的天了,杨正书看看还在熟睡中的女儿,替她掖了掖被子,放下作为一个母亲的不舍,起身拿上一把面条,几根葱,踏上了那条走了千百遍的进站小路。

所属杨家湾梯级电站的一共有三个电站,分别是观音岩电站、马滩电站和杨家湾电站。为了降本增效、便于统一管理,三个电站的食堂都拆了,统一设在调度中心,中餐和晚餐是由电站的驾驶员送,但早餐,只能由员工们自己解决。所以,每到值班的时候,杨正书总是习惯性的拿上一把面,几根葱,匆匆进站。

调度中心的食堂离观音岩电站3公里,离马滩电站7公里,离杨家湾电站13公里。食堂炒的是大锅菜,早上十点多炒好菜后,放在大盆里,再装车。杨家湾梯级电站在赤水市境内,紧靠着重庆这个火炉,夏天高温常达40度以上。大锅菜在车里闷着,再经过十余公里的颠簸,员工们有时因为加班,稍晚点才吃到饭,饭菜入嘴时,常会觉得味道有些变了。

但你听不到这里的人有一句抱怨,是啊,若是心里有一个依靠,即使是深居陋巷,一箪食,一瓢饮,人便不解其忧,若是心里没有一个依靠,纵然是置身于高楼大厦之中,有说不尽的荣华富贵,一颗心也还是落不下来,难免心猿意马,不知如何是好。

杨正书的女儿现在读小学五年级,丈夫何林也是电站的员工,却因为是副站长,又是技术骨干,常年奔波在外。所以女儿现在随她住在电站的生活区,但她却不能时时刻刻和女儿一起,她更多的时间,是在三公里外的观音岩电站值守。

黔北水电是一个十分注重电站安全生产的企业,按照安规,每个电站必须至少配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值守,但由于电站人员编制有限,人手配备严重不足,拆东墙补西墙也没办法满足,所以,观音岩电站常年只有一个人轮流值守,杨正书的工作性质就变得十分特殊。

杨家湾梯级电站的三个电站没有水库,有库电站和无库电站又完全不一样,在汛期,雨水一来,频繁的开机发电,劳动强度十分大,虽是女人,杨正书也做到了独当一面。

在人间的生活里,心里怀揣一份理想,并能对它矢志不移,这诚然就是杨正书的依靠,她常说一个有理想的人是有福的,这样便能把所有的朝朝暮暮,都归属在这个意愿里。

对于工作赋予的职责、压力,杨正书都欣然接受,出色、圆满的完成一切工作任务。但在她心里,却并不是安宁的,始终有放不下、无法了却的东西。那些零零碎碎的,断断续续的对女儿的愧疚,随时会浮现、涌上心头。往日的、已经远去的女儿的成长岁月,少了很多来自母亲的陪伴和温柔,不是不遗憾的。

杨正书常牵挂女儿的生活,一个读小学五年级的孩子,早已经学会了自己做饭、洗衣,自己上学、放学。下午四五点下班,有人来接班后,杨正书便从电站步行三公里到生活区,看看孩子,替她做点吃的,尽一尽母亲的职责,晚上十一点,又步行三公里回到电站,开始一个人的值守。

岁月冗长,深坐很难。

在眼下,世人常因为繁华和富贵的诱惑而让精神世界变得艰难和惶惑,他们不能理解这种敬业忘我的精神,认为这些坚守是原始的、落后的和蒙昧的,而更习惯于把价值观的演变和更替视作是进步的。然而好比一年四季的日子,春天有春天的明媚,但也有它的烦恼,是谓伤春,夏天有夏天的繁荣,但也有它的灼热,是谓苦夏,秋天有秋天的收获,但也有它的悲凉,是谓悲秋,冬天有冬天的宁静,但也有它的岑寂,是谓严冬。一元复始地进行下去,你又能以为哪一个季节更进步呢?或者哪一个年头更值得赞许呢?

每个人活着,从清晨走向黄昏,从春天走向冬天,这样的行程仿佛是在前进,但每个人前进的方向并不都是回归,有的人走向不归路,有的人,比如杨家湾的这一群水电人,却是回归了人性的本真。

他们历尽沧桑而又颠扑不破的对水电事业的热爱,让他们穿越沿途的寂寞山水,绕过世间周遭的喧哗声响,更从容地从日子里走了过去,将来还会一直走下去⋯⋯这些水电人在大山深处的踽踽独行,谁又说不是一种无常之美呢。

杨家湾水电站全景

杨正书提着一个班的早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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